凌晨兩點二十二分的夜色
凌晨兩點二十二分,突然就沒了睡意。
一個人怔在了濃郁的夜色裡頭。因為窗簾是那種升降的封閉式的,所以如果不扭過頭去看床頭的鬧鐘,就沒有了任何光亮。感覺空寂中有很多思緒的線頭懸浮在半空。似乎隨手就可以抓住任何一根,然後順藤摸瓜的延續著思考下去,很久很久,片刻望不到盡頭。同時,那些個思緒的線頭似乎又過於多了。一時間大腦竟然又無從選擇。於是,它們便自行交錯發展起來。變成錯綜複雜而且毫無規則的網狀。這張大網的一面是我,思想遲緩而且緊張。小心翼翼地維繫著一個不知名的脆弱。似乎任何一點差池就會打破小心經營很久的平和。好像遲疑地在剛剛結冰的湖面上行走。擔驚受怕著,顧慮重重,是不是不知道哪一秒就會因為一個疏忽而踏破,跌落進冰涼的湖水中,從此沒有了生還的希望。一路下沈滑入到萬劫不復里無法往生。這張大網的另一面是用心眼在凝視的夜空。濃郁的像是張愛玲筆下的文字,顧城的一首詩詞,任何一平方米都在最大程度上吸收容納了無以復加的哀婉。這份淒涼是寫作必需的營養,濃度不夠的時候會讓文字慘淡。只有在崩潰邊緣,也就是死線的前沿才是最好的狀態。也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團浸滿了墨汁的海綿,任何不經意的觸碰都會成為那根殘酷的最後一根稻草。一髮而不可收拾了。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定還是燈火闌珊處的風景,是遙不可及的一縷歌舞昇平。隱約甚至可以聽見音樂響起,觥籌交錯的聲音。只是好遠好遠罷了。
漸漸地又有了疲倦不堪。想跟世界再次暫時分手,說一聲輕輕的晚安,還是這個時間早安更合適?
安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