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与道德的讨论

与其说这是一篇思考的文字,不如更准确的说这是时评加上机缘巧合的读前/后感。今天是二零二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周日早上八点十二分。这篇文字的产生来自于两个契机。第一是一位周姓的好朋友问我最近有没有写什么时事类的文字。第二是一位叫做霞的好朋友最近因为部分时事的困扰,我们有了一小段简单的讨论。这两个契机都是本周内发生的,而刚好我最近买了一本我心中的当代法国思想家,哲学家斯彭维尔的“论资本主义是否是道德的“书。关于这个话题我也不是第一次思考,甚至可以说是由来已久。尤其是最近我工作的公司有捐赠很多物资给那些非常需要的,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重点不是这个善举本身,因为一定还会有正反两面的声音出现。而这正反两面不同的态度也正是资本主义是否是道德的讨论的初始。重点是我每次去到这些个协会的时候都会提出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感激他们这份无私的伟大,还有令人敬佩的勇气之余,因为他们多数情况下都是义务的,凭藉着情怀在坚持。 我很想搞明白,为什么这个经济跟文化都如此高度发达的社会,仍然会有,而且甚至是愈演愈烈的差距出现?

一场举世关注的体育盛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几千亿欧元的投资。每年全世界几乎一半的食品工业产能被用于过度加工,或者是包装。每年全世界浪费销毁的食物可以养活所有地球人一年。而于此同时,每六秒钟这地球母亲的怀抱中就有一个人类因为饥饿死去。每生产一克黄金就要动用大量的资源来采集提取超过一顿重的矿石。结果百分之九十五的黄金被作为储备在世界各大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安眠,其余的部分又绝大部分被用于珠宝首饰的生产。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人类行为吗?我们人类目前面对的残酷的能源危机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吗?我首先必须承认,我个人的看法是相对悲观的,而且我目前也没有能力理性的证明这种悲观是不应该存在的。那是否就注定我们要坐以待毙呢?我认为绝对不是。起码我们可以每个人从自身做起,做一个对得起子孙后代的人,修正我们的行为,加强我们的思考跟行动。

言归正传,我先来发表一下我自己对这个困扰我的朋友霞的时事的看法。因为那本书我还没有开始阅读,等到阅读后我会再回到这里来补充完整这本书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启发跟思考。这件时事就是关于很多家国内核酸检测试剂生产公司要求上市的讨论。基本上我听到的主流观点是,这些商家在这个前所未有的人类灾难中获取了难以想像的暴利,赚了个盆满钵满,为什么还要割韭菜?当然我看见的大多数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的,都认为这都是黑心的商家,甚至是权贵企业的贪得无厌。作为一名普通人,我无法确定这些企业是否是被质疑的权贵企业。但是我有理由相信,也坚信这些企业在疫情中间确实肯定是用及其短暂的时间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甚至无法想像的超级巨额利润。这都不是我这篇文字的重点思考轴心。因为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数量不对等,能够收取信息的渠道不对等,获取信息,解读信息的能力不对等的大前提下,这些现象是必然的。而且是全世界范围内普遍存在的。以五十步笑百步是荒唐可笑的。在某一个特定节点上,很多事情必须通过一个可以量化的尺度来界定,比如司法是不可以有“差不多有罪吧”这种量刑的。

我认为这里需要我们暂时放开主管情绪,来理智考虑的问题是,我们是否混淆了一些评判标准。虽然愤怒是很好的,在面对不公面前,如果一个民族不再愤怒,那么它应该已经走到了终点。

那好,首先如果一个企业在“商机”面前以最大化利益为行为标准,当然是在不违法法律的前提下,那么它有错吗?所有的企业在我看来,无论是商业定义上的,还是可以改换存在形式的,比如家庭,甚至是个人,都是一种“企业”。而人类的自私性注定驱使我们随时都希望能让跟自己有关的利益最大化。商超促销的商品面前人满为患,甚至你推我搡。免费派发的商家造成的混乱甚至是伤亡。商家的不择手段,企业的唯利是图,国家的极端民族主义,都是这个定义下不同程度的表现方式而已,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在任何一个群居的物种里,每一个个体能够获取食物的份额跟先后都是不同的,比如猴子,野狗等。适者生存是不是正确的?这是自然科学还是可以从道德标准出发来评价的?

其次,一个有了资本实力的公司,要求上市以期获取更大的利润。这不就是上一步的延展吗?如果监控部门没有明确的法规来制止这类企业上市,那他们要求上市的过错是什么?

以上都是在法规的层面上看待这件事情,我个人认为商家是没有可以被指责的地方的。 那么人们为何愤怒呢?所指责的点又是什么呢?我认为这跟道德标准出现了混淆。因为如果站在道德的层面上,有些商家的有些举措是有讨论空间的。那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随后再看。再回到常规方面来看看哪里是有问题的。首先,我相信疫情伊始,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会发展到哪一步,甚至到今天绝大多数人还在摸着石头过河。比如法国,第九次疫情还一波未平,第十次一波又起了,当日感染人数近五万,重症患者千人有余。这时候讨论应该是认同为第九波还是第十波在我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起码对百姓来说没有。那么是谁最先知道要生产疫情物资?哪些物资?又是谁能够有实力,有资质生产,进出口,销售这些物资?谁能让自己生产的物资,包括口罩啊,手套,防护服啊,试剂啊,疫苗啊,甚至是仪器啊等等可以顺利通过各种监测,检测,拿到可以投入量产的许可?这些企业的银根又是在谁的手里?如此庞大的利润产生,我认为除了国家持有,放在任何私企手上都恐怕很难让分不到利润的人心平气和接受的。可是国家是否有能力介入到所有这些中间呢?是否应该介入到里面呢?比如疫苗的研发,这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跟研发经验的,也是需要耗费大量财力的。如果国家平时就在上面产生大量损耗,那么纳税人是否接受呢?我在这里再次强调,我也没有正确答案在手上的。我可以根据我自己的情感跟社会中间所处的位置给出我的看法,可是这绝对不是理性的标准答案。是无法放到广义层面来作为评判标准的。

另外一个被关注的重点是,疫情发展的今天,持续坚持某种抗疫政策是否是合理的。而这种坚持的同时就存在着比如对疫情物资的消耗上面。换句话说这些物资的生产企业就会继续获得巨大利润。那么这种政策的延续是否可以直接跟这些利润挂钩?这也是人们质疑的点之一。

最后就是关于上市部分,是否有必要出台新的股市监管政策来阻止这些企业的上市?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明天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巨额利润公司,比如社交网络的衍生品类,是否是对社会有利的,对民族有利的,对我们文化发展有利的?如果有待商榷,那么是否还要出台新的法规限制新的企业上市呢?记得某位大儒说过,如果一个社会里所有的行为都只能通过法律法规来限制管理,那是极其可悲的。因为那将说明人类,或者那个相关的文明里,道德标准,道德制约已经沦丧殆尽了。比如一个人借钱,不是因为有借条的存在才要归还的。比如我们看见老弱病残在路上需要救助,如果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会获得怎样的利益,甚至更可悲的是担心顾虑是否会遭受到怎样的伤害,我们的社会都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而且这种危险是全球化的,而不专属于某一个国家或者文明。如果说有不同,也仍然是程度上的区别而不是本质上的不同。这是涉及到道德标准的层面了。那资本运营是否是道德的,是否应该是道德的?我的思路目前还不是很清晰。接下来要读两本我认为可以帮我找到一定答案的书,第一步是上文提到的“资本主义是否是道德的?”,第二本是“二十一世纪资本论”的作者托马斯的另外一本新书“关于平等的历史“。到时会跟大家分享。尤其是前者很偏重于哲学,后者则是中坚派的经济学大师。

这篇文字的结尾处我想提几个问题,给大家也是给我自己。是谁赋予了决定这些企业创造这些利润的可能?又是谁提供给赋予它们这个可能的人的权利?最根本的初始是否是人?那又是什么促使我们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选择?我们是否有可能做出不同的选择?如果不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如果可能,那我们要根据什么做出对未来的选择?

谨以这篇文章作为读前感,以便读后有了一定理论基础再进行进一步详尽思考讨论。